【燎原】吃醋
老黄很少和陶晓东谈他和那位感情的事，但今天整个店里气氛都被搞得沉闷又阴郁的。他实在憋不住了。打了下陶晓东的手背，才让人回过神看他一眼。
“一把年纪闹什么别扭啊？”老黄说，眼瞅着陶淮南拂开帘子进来了，招招手让孩子也来劝劝，“淮南这几天老往店里跑，你说为了谁，不就为了你这个不省心的哥吗？”
陶淮南笑了笑，站旁边也不说话，听着他哥挨训。陶晓东烦躁地挠了挠脑袋，说：“你们别管这事，用不着。”
“用不着你嘴上急的又长泡呀？不知道的还以为又回到前几年你们闹矛盾那次了呢。”
老黄在这念念叨叨的听得陶晓东心烦，拿了手机从沙发上坐起来，说出去透透气，反正今天的活也干完了。走之前摸了两把陶淮南的头发，说要送小孩回去。
“不用了哥，过会小哥来接我，”陶淮南拿下陶晓东的手，又小心蹭了蹭，“别生汤医生的气，有话不能好好说呀？”
小孩温声细语的，听得人心软。回去的路上人倒也没那么气了，但还是胸闷堵得慌。尤其是自己躺在床上，那个气人的主还没到家的时候。
他按耐住性子没给汤索言发信息，这几天他都有点躲着汤索言，怕自己说出不好听的话，伤了两个人之间的感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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汤索言今天又是几床手术，累得手指头都不想抬。进门就想赶紧洗漱睡觉，躺到床上后才发现晓东今晚又没搭理他。这是心里不得劲了。这几日都忙，他也没时间细问，现在看着背对着他睡的陶晓东，一时也不知道如何下手去哄。
只好温声先喊了一声“晓东？”
陶晓东听见了，没答应。俩人盖一床被，中间离的距离还能再睡一个人，这不是开玩笑呢吗。
汤索言索性靠了过去，胳膊搂住晓东的腰，好声好气地问：“我们晓东这是怎么了？谁惹生气了？”
陶晓东吃软不吃硬，心里虽然没消气但也实在冷不下脸了，手拍了拍汤索言的胳膊就当安抚，闷声说：“没事，言哥。快睡吧，明天你还得起来上班呢。”
汤索言困意早被陶晓东这别扭劲搞没了，笑了一声说：“晓东心里不舒服，言哥心里也不舒服。这哪能睡得着？怎么还不愿意和我说了呢。”
陶晓东听着汤索言温柔地哄他，忽然想到其实他们没在一起之前，汤索言很少会说那么长的话。越想越心软，他一咬牙也不怕丢脸了，干脆说了这几天藏在心里的芥蒂。
“大前天你是不是和唐宁一起吃饭了？”陶晓东说。
汤索言闻言一愣：“唐宁？”
“是啊，”陶晓松闷闷不乐的，“那天正好我和老朋友也约在那喝酒，一抬眼就看见你和唐宁从门口进去了，我没敢打招呼。你们从包间出来前我和朋友就走了。”
“怎么不敢打招呼？”汤索言从后面打了下陶晓东的屁股，“当以前呢？还不敢打招呼，我看你是认不清自己位置了。”
“我什么位置啊，”陶晓东越说越委屈了，“我能什么位置。”
这话摆明就是在撒娇，要听好听话呢。
汤索言捏了捏陶晓东冰凉的耳垂，耐心道：“我家属的位置，我爱人。”
又垂眼看陶晓东：“你光看见唐宁没看见身后还跟着个人啊？”
陶晓东一愣，不说没想起来，这一说倒确实记得有那么一个人也跟着进去了。
“那是我大学时候的一个教授，也是唐宁的叔叔，正好找我有些事情，他孙女眼睛出了点问题，想在三院这边治疗一段时间，想让我帮忙照看着点。”汤索言说。
“那唐宁去干嘛？”陶晓东扭过头皱眉道：“我不是吃醋，我就是不想你们俩再见面。你和他有任何牵扯我都难受，言哥。”
“我知道你心疼我，”汤索言下巴抵着陶晓东的脑袋，轻轻蹭了下，笑着说：“别心疼。当时唐教授拜托我的时候，是自己给我打的电话，我也没想到唐宁会去。如果知道他去我是不会去的。”
陶晓东听完解释，心里一块大石头算是放下了。但是一想到唐宁曾经说过那么过分的话，如今还能波澜不惊地和汤索言见面，他就生气。自那次后，他一次也没见过唐宁，有时候他都快忘了这人了，所以前几天看到汤索言和他一起并肩走进包间的时候，他才会愤怒又难过。
汤索言像不动声色的冰山，他却像一动不动就爆发的活火山。两个人对待这事态度就不一样，陶晓东心疼汤索言，不想让汤索言和唐宁再见面膈应到自己。汤索言呢，内心对唐宁已经彻底没有任何情感羁绊了，觉得就是一熟悉的陌生人，以前是以前，现在是现在。为不重要的人可费什么心思呢？
话说开了，陶晓东又担心汤索言睡不好明天头疼。“言哥，你快睡吧，”陶晓东拍了拍汤索言，“不然我怕你受不住。”
“有晓东呢。”汤索言呢喃道。这会困意也上来了，挨着陶晓东闭上了眼睛。
有晓东呢。
这句话对汤索言来说是肺腑之言。大多时候陶晓东总以为自己是被照顾被呵护的那个，但其实汤索言心里明明白白的，他离不开晓东。
冬天那么冷，以前每次他起床的时候都感觉疲惫又难熬。可现在睁眼就能摸到热乎的人，听晓东轻轻喊一声言哥，好像又觉得冬天也是值得期待的了。
冬天有雪，有冰，干干净净的，还有他的晓东。每一天都是一天，让人觉得踏实又有劲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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